枳实栀子豉汤方里面的ldquo清浆水

仲圣在论述“大病差后劳复”时,用枳实栀子豉汤治疗,此方是《汤液经法》小泻肝汤“枳实白芍生姜”之变方,尤其强调用“清浆水”煎药,大有深意,可惜当时未指明“清浆水”为何物,以致后人不明究竟,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言“清浆水”是“酢浆”者。《药征续编》中说古今医人,不知白酒、白浆、白酒、浆水,皆为同物。遂无一人解其品物者,是不能手自使用仲景之方也,可胜叹乎!只可惜这本书这样说是完全错误的。还有人说“清浆水”是“淘米泔水”者,更有言“清浆水”是“酸菜水”者,那么清浆水到底是何物?

仲圣是河南人,所以在看《伤寒论》的时候就要看当地的方言或者习惯表达,有很多表达实际上在当时看是很容易理解的,只是随着语言的变化,历史的变迁,容易理解的变成了大众困惑的地方。

其他地方我不太清楚,但是安徽河南那边,到了夏天的时候泥泞的道路上就会有积水,下雨的时候坑里是泥浆水,雨停了之后,泥沙沉积下去,留下的上面清水就是“清浆水”。我小时候调皮,喜欢玩水,这个时候大人就会批评我,说:你玩那清浆水干啥,弄一身。这是一个很通俗的很容易理解的表达,在这个环境下来看就能知道为何当时仲圣没有特别解释清江水是啥了,因为太显而易见了。

接下来从中医的角度解释一下,为何要用清浆水。我们先看仲圣的条辨:大病差后,劳复者,枳实栀子豉汤主之。众所周知,所谓大病者就是指伤寒热病,伤寒热病愈后不久因劳复而复犯,余热未清,故用苦酸而寒的枳实栀子以清热除滞,但大病愈后脾胃功能尚弱,唯恐苦寒伤胃,用豆豉轻清之物以助胃消痞,其之所以用清浆水者,更是为了助脾胃之气以除余热,而能够助脾胃之气的水唯有泥浆水澄清使用,仲景称之为“清浆水”。

古时治病大多就地取材,所谓的“清浆水”就是用上好的生黄土加入井花水(井水属阴,性寒,里热盛,所以用井水)搅拌使之浑浊,待泥土沉淀后取上部的清水入药使用。之所以空煮清浆水是为了消毒。因为凡水得土气就不伤脾胃之气,而土是纯阴健脾之物,万物土中生,万物土中死,任何有毒之物入土则其毒自解,黄土解毒除热健脾之功,有不可思议之妙。

有的小儿喜吃泥土,是脾胃之气不足之故,故在治疗此病时加入黄土少许煎药,以助脾胃之气,仲景也曾使用灶中土,其理相同,为的是保护中州脾胃之气,在从药物的性能而言,枳实是未成熟的酸橙子的幼果,其味酸苦入肝以泻肝,栀子也是苦酸之物,最泻肝木之火,唯恐过酸伤肝,故入药时,二物常炒焦以减轻其酸性,二物同用最泻肝木之气,肝气平则不克脾胃之土气,所以,仲景用”清浆水“煎药以助脾胃之气。这也就是“见肝之病,当先实脾”的道理。

伤寒热病下传厥阴继传阳明,枳实栀子豉汤的作用在厥阴,若余热下传阳明而成宿食者,则再加大黄少许,仲圣之良苦用心和遣药配方之精,虽历两千年而无有能及者。

仲圣之名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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